在解放战争的关键阶段,我军在城市攻坚战中遭遇了诸多挑战,其中最为显著的原因便是重武器装备的不足。
若论城市攻坚战中最为艰巨的一场,无疑是太原之战。该战役的持续时间超越了我军所参与的三大战役,历时半年之久;在损失方面,我军投入兵力高达33万,伤亡数字竟高达4.5万人;战斗之惨烈亦不容小觑,每一寸阵地的争夺都异常艰难,尤其是在攻城阶段,徐向前为了降低伤亡,想尽了一切办法。
虽已赢得这场战役,华北野战军的勇士们心中仍存余悸。若战事持续,未可知伤亡将更加惨重。
太原为何难攻克?
太原,固若金汤。
阎锡山实质上乃一军阀首领,其长期盘踞山西,执掌政权长达三十八载,被誉为“山西王”。他始终秉持“保境安民”的方针,对异己势力高度警惕,行事手段亦颇为峻厉。
自红军时代起,阎锡山便对我军抱持敌意,他曾倡导“九分政治,一分军事”的防范共党策略,并曾率领其部队与东征军展开交战。
抗战时期,八路军进入山西与阎锡山携手御敌,本来是帮忙的,阎锡山却十分忌惮,为此不惜“趋日反共”,大肆逮捕被杀害中共党员、进步学生和决死队员。
阎锡山,堪称国民党阵营中“最反动”的军阀之一。即便在1946年国共双方达成停战协议之际,他亦毫不犹豫地率先对八路军发起了攻击,此举昭示了他的顽固与悖逆。抢占地盘以维持对山西的统治。
自那以后,阎锡山着手备战内战,致力于巩固其战略要地太原。他不惜巨资,将太原城筑造成坚不可摧的军事要塞,此城一度被誉为蒋介石口中的“模范堡垒”。
太原的城防设施固若金汤,不仅驻扎着十余万精锐之师,阎锡山更是匠心独运,构筑了5600余座堡垒,它们遍布于太原城周及各城墙、街巷之间。这些堡垒形态多样,既有圆形,也有方形,有的置于显眼之处,有的则隐藏于深幽之处。
外国记者抵达太原进行采访时,不禁感慨万分,“这真是一座坚不可摧的碉堡之城!”
阎锡山在武器装备方面可谓丰裕,这得益于他在山西的深耕细作。他具有远见卓识,于太原设立超过八十座军工厂,为晋绥军源源不断地供应武器弹药及军事建筑所需材料。
阎锡山沿用抗战时期的兵源策略。“兵农一体”的政策,将18至48岁的健壮男子编入队伍,其中一人投身军旅,而家中其余两人则负责耕种,确保粮食供应,既充实了军力,又保证了粮食的充足。
为确保粮食供应稳定,阎锡山不惜采取重税敛财,预谋囤积了庞大的粮食储备。尤其在太原战役爆发之际,他更是派遣军队外出,强行夺取城外的粮食资源。
太原的碉堡
太原的碉堡
阎锡山在太原大兴土木,修建了数十座临时机场。他以各种名义征召了七万名壮丁作为炮灰,并设立了一支完全服从他个人意志的部队。“特警队”,在山西境内,对中共党员及进步人士展开大规模的拘捕行动,仅1947年11月至12月间,就有超过3000人惨遭棍棒击毙。
尤为出色的是军队的思想教育工作。为防范有人背叛或心生异志,阎锡山遂命其心腹爱将王靖国组建了一支名为“铁军”的队伍,即——“三三铁血团”致力于对晋绥军各阶层军官与士兵实施系统培训,向他们灌输与城池共存亡的理念,从而实现与他们的利益紧密相连。
在“铁军”成立之际,阎锡山曾在大会上发表言辞,其时语出:当时,阎锡山在“铁军”成立大会上的发言中,曾如此表述:
“铁血忠诚,主公之道,众志成城,同仁如亲,携手共度生死存亡,同分子女,共守财产,为追求按劳分配和物产证券的理想不懈奋斗!”“生命与组织休戚与共,同生共死,共存亡!”
该培训班共举办了13期,每期吸纳了数千名学员。这些学员毕业后,或自立门户,或投身晋绥军各部,担任军官。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对阎锡山忠诚无比,而对解放军则充满敌意。
以王靖国与孙楚领衔的晋绥军方将领,无一例外,均为阎锡山麾下多年的忠实部将。作为阎锡山决策层的关键成员,他们无不恪守军令,对阎锡山的指令毫无异议,忠心耿耿。
为确保晋绥军誓死捍卫国土,阎锡山以身作则,屡次公开发言表示愿与太原同生共死。在太原战役爆发前夕,他已精心筹备。数百瓶氰化钾,城破即自杀。
实际上,阎锡山心中自有盘算。随着山西大部分地区被解放,太原陷入孤立,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,于是开始在城内大肆敛财,将大量资金转移至上海,同时也在为自己谋求退路。从某种程度上讲,他驱使晋绥军为其卖命,实则是在积累政治资本,以期在国民政府中谋得一份优职。
无论如何,阎锡山为保卫太原所做的准备可谓是周密细致,这场太原战役无疑将异常艰巨。
02,太原战役
依据既定部署,徐向前将军计划于1948年10月18日指挥华北野战军八万精兵,对太原发起全面攻势。作战指导原则为“围困、瓦解、攻击,逐步消减敌军实力”。
然而,阎锡山并未打算束手就擒,战事伊始,他便早已秘密派遣七个师兵分三路,向南推进,意图干扰我军的战役筹备工作。
鉴于形势所迫,我军于10月5日毅然提前发起攻势,成功消灭晋绥军逾1.2万人,并趁势攻占太原周边90多个重要据点。此外,我军还夺取了城南的武宿机场和城北的新城机场,从而首先切断了敌人的空中支援。
然而,在随后的太原外围作战中,华北野战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,战况变得尤为艰难。由于装备短缺,仅有为数不多的山炮和迫击炮,炸毁敌军碉堡的无奈之举,只能依赖战士们携带炸药包进行攻坚,这导致了巨大的伤亡。
即便如此,晋绥军士气依然高涨。阎锡山为保障太原不失守,毅然绕过太原绥靖公署副主任孙楚和太原城防司令王靖国的指挥,亲自接管军队。在他的亲自督战下,晋绥军士气高昂,仿佛注入了强心剂一般。
阎锡山下达严令,对于任何胆怯退缩、临战之际畏敌不前的士兵,均将依法严惩。经过处决数人之后,士兵们均不敢再有后退之举。
历经多次激战,华北野战军虽成功夺取了太原城周边的多个重要据点,然而亦付出了惨重的代价。
此刻,太原城迎来首度攻克的契机。晋绥军第30军军长黄樵松接获高树勋起义的密函,亦萌生向解放军投诚的念头。于是,他秘密与徐向前取得联系,筹划开启城门,迎接解放军入城。若此计得逞,太原城陷落之期指日可待。
然而,正当黄樵松密谋起义之际,不幸的是,他却遭到了自己手下师长的背叛。戴炳南告密,阎锡山速捕之。
对此事,徐向前全然不知情,竟委派参谋长晋夫秘密潜入太原,与黄樵松商讨对策,却不料被人当场抓获。
不久之后,阎锡山便将晋夫与黄樵松押解至南京接受审判,实则是在向蒋介石展示其坚定的决心,以示态度。
11月27日晋夫、黄樵松被暗杀。
黄樵松的起义以失败告终,致使太原战役的其他可能性被切断,唯有通过武力手段方能解决争端。
此事进一步加剧了阎锡山的警觉性,他一方面对部下实行严密的防范,另一方面号召全城老少共同加固城防,进攻的势头也更加猛烈。
面对此情此景,华北野战军的伤亡数持续攀升,徐向前凝视着那份战损报告,心中倍感压力沉重。原本就加剧的偏头疼与筋膜炎随即加剧,令他几乎无法站立,更遑论继续指挥战事。
占据外围关键位置并稳固掌握机场后,即应暂停攻势,转而实施政治战。我军需坚守既得阵地,就地实施休整。
徐向前接到指令后,迅速展开了周密的军事布局。他围绕太原城布下了严密的封锁线,紧接着,他发动了一系列政治攻势,通过战场上的喊话、广泛散发传单、以及动员敌军投降等多种手段,试图瓦解敌军的士气。这些举措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效,促使不少晋绥军的士兵选择投降,但并未从根本上撼动敌军的斗志。
啃下太原硬骨头
在1049年的岁末年初,三大战役已然落下帷幕,太原孤零零地矗立在华北,成为仅存的一座孤立之城。阎锡山意识到时局已变,陷入沉思,开始密谋对策。
2月初,阎锡山进行了一番表演,他召集来一大帮中外记者,当众拿出之前准备好的氰化钾,宣称自己要与太原共存亡,还说一旦太原城破,就与500名部下一起自杀。
随后,阎锡山着手策划逃离事宜,他派遣手下在太原大肆搜刮财物,并利用太原公营企业的流动资金,在市场上以低价大量收购金银,随后指派人员将这些贵重物品运送至上海。
阎锡山让南京亲信自保徐永昌与贾景德携手游说“代总统”李宗仁,力邀其颁发邀请,允其赴南京商讨国事。借此良机,徐永昌提议召开军事会议,并自陈行程,表示前往南京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周,最长亦不超过十余日,便会返程。此外,他还指派梁化之、孙楚、王靖国、赵世铃、吴绍之五人组成特别小组,赋予其全权管理太原地区的军事事务。
为加深众人的迷惑,阎锡山在离城之际特意安排了与自己关系至亲的堂妹阎慧卿留守,由此使得晋绥军的将领们普遍坚定了守卫太原的决心,即便阎锡山已离城,他们的意志也未因此动摇。
抵达南京后,阎锡山继续对部下施展迷惑之术。他屡次向太原发送电报,时而声称英美即将介入战争,太原将即刻获得援助;时而又称蒋介石已派遣数个师的援军,正急速赶往太原;甚至虚构英美的飞机即将抵达太原,投放物资与援军。
与此同时,阎锡山下令“特警队”在城内进行严密巡逻,旨在阻止中共分子再次潜入城内。此外,他还对守城士兵实施了全面的监控,以防他们投降或策划起义。
或许有人会质疑,既然阎锡山明知道太原难以坚守,却选择逃往南京,为何还要让部下为之奋战?
阎锡山之所以采取此举,实则意在积累政治筹码。通过表现出他坚决抵御敌人的立场,旨在赢得蒋介石与李宗仁的认可,以寻求一条稳妥的退路。毕竟,他经营山西长达38年,怎能不留下任何职务呢?
鉴于阎锡山的严密防守,我军始终未能与城内守军取得联系,唯有硬碰硬,啃下这块硬骨头。
为了迅速攻克太原,进而全面解放山西,中央军委调遣第19、第20兵团以及第四野战军的炮兵第1师驰援太原,使得总兵力扩充至25万人,徐向前将军担任总指挥一职。
4月20日,徐向用火力全开,以猛烈的炮火为掩护,指挥解放军向太原发起了猛攻。一场激烈的战斗随之展开,我军成功击破了敌方的坚固城防,仅用三天时间便占领了太原城外的所有战略要点。
自是,我军亦承受了巨大损失。为力求降低伤亡,徐向前向城内守敌发出劝降通牒,恳请其弃械投降。然而,王靖国与孙楚却予以拒绝,并坚称誓死抵抗,绝不投降。
4月23日,徐向前病情加重,卧床休养。此时,从北京返回西北地区的彭德怀接到命令,前往太原进行视察。途中,他顺路探望了徐向前。在得知徐向前病情严重后,徐向前请求彭德怀代为指挥,彭德怀表示赞同。
翌日凌晨五时,解放军发动全面攻势。伴随着三颗鲜艳的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,1300门火炮同时轰鸣,太原城瞬间被火焰吞噬。阎锡山精心构筑的堡垒几乎尽毁,城墙亦告崩塌,城内一片混乱,抵抗之势根本无法有效维持。
炮声沉寂之后,解放军如同波涛汹涌般涌进城内。历经四个小时的激战,我军成功生擒晋绥军将领王靖国、孙楚等十二人,并俘虏了日本顾问今村、岩田等人。最终,歼敌总数超过十二万四千人,太原战役的胜利就此诞生。
在太原城沦陷前夕,向敌方投降的晋绥将领寥寥可数;城池陷落后,阎慧卿、省政府代主席梁化之等四十余位阎锡山的亲信与高级官员,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,最终选择服毒自尽,这在国民党内部实属罕见,足以彰显阎锡山权术之峻猛。
04,阎锡山结局
太原沦陷之后,大同、安阳、新乡等地的驻军察觉形势逆转,相继选择了向敌方投降。自此,华北全域宣告解放。
阎锡山痛失经营了长达38载的疆土,心中满是不甘。于是,他引用了阎慧卿所发送的那份绝命电文中的一段话,用以表达自己的情绪。五百同仁,火中成仁“此等言辞,编织出一套关于‘五百完人’的虚假故事,将自己塑造为一个超凡脱俗的形象。守城名将,以获取政治资本。
对于阎锡山曾对记者所述的“与太原共存亡”的言论,他选择了缄口不言,转而着手进行各方沟通,意图谋得一个理想的职位。
昔日,蒋介石与李宗仁间关系颇为紧张,阎锡山遂挺身而出,从中斡旋,最终促成其顺利出任广州要职。国民政府首脑身兼“行政院长”与“国防部长”双重职务,同时在经济等多个领域推行了一系列大胆而深入的改革措施。
尽管阎锡山失去了地盘与军队,他的脊梁骨终究无法挺直。国民党退守台湾之际,蒋介石宣布复设“总统”一职,阎锡山因此受到排挤,不得不辞去其职位。此后,他一直以闲散的身份虚挂名衔。于阳明山颐养天年,余生致力于著书立传,1960年,他走完了人生旅程。
或许有人会疑惑,阎锡山统治山西长达38年,太原城坚不可摧,他究竟为何最终走向失败?
依旧如故,阎锡山不过是一名军阀首领,他在山西地区对民众进行剥削,与民众为敌,他的统治终将遭受民众的推翻。
尽管阎锡山在战争面前显得准备充分,然而实质上,他与蒋介石并无二致,外表看似强大,实则内里虚弱,根基已然动摇。即便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,在解放军的面前也不过是“纸老虎”罢了,不过是多苟延残喘几日,最终的结果必然是走向毁灭。
无可否认,阎锡山曾将山西打造为全国最富庶的省份,然而,那已是过往。自抗战爆发以来,为了捍卫那片弹丸之地,他不惜采取诸多举措,这些举措往往损害了民众的利益。而他,亦未顺应时代的潮流,及时调整政策。潮流所向,他注定败局。
在我军光辉的战斗历程中,太原之战堪称典范,此役不仅让我军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,也深刻总结了宝贵的教训,为我国后续的战争实践提供了极为重要的参考价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