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区石桌边的老周，蹲得膝盖发麻都没挪窝 —— 烟卷在指缝里烧到滤嘴，烫得指尖猛地一抽，他才惊得回神，膝盖上的手机 “咚” 地滑下去半寸，亮着的屏上，泛绿的 K 线跟块冰似的，刺得人眼发慌。

“哟！这是咋了？跟被霜打蔫的黄瓜似的！” 老王拎着豆浆油条从菜场拐过来，塑料袋蹭着裤腿 “哗啦” 响，伸手把老周的手机往他跟前拨了拨，“豆浆都凉成冰碴子了，你一口没动，魂儿被股飘走了？”

老周的目光钉在手机屏上，喉结上下滚了三圈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：“亏了 —— 一天，就亏了 21 万！”

“21 万？！” 老王手里的油条 “啪嗒” 砸在塑料袋上，油星子溅到裤脚都没顾上擦，“你这是买了啥攥着烫手的玩意儿？比赌场里押大小输得还疯！”

“还能有啥？机器人板块呗！” 老周揉着发紧的太阳穴，指节把屏幕戳得 “咚咚” 响，“俩票，一个飘红，一个倒跟踩了急刹车似的往绿里扎。可气就气在这儿：泛绿的那只我压了七成仓，跟赌身家似的；飘红的那只倒好，就随手撒了点零头，跟没买差不离！”

他忽然顿住，想起去年的光景，声音软了半截：“去年夏天咱俩就着花生米喝啤酒，我那会儿攥着智能股的交割单，唾沫星子横飞跟你吹‘这玩意儿比存银行强十倍’—— 现在倒好，只要沾着‘智能’俩字，我心里就发怵，跟见了催债的似的！”

老王凑过去眯眼瞅屏幕，红曲线歪歪扭扭像条病恹恹的蚯蚓，绿曲线直挺挺往下坠，跟断了线的秤砣。“老话说‘屋漏偏逢连夜雨’，你这买股跟押宝似的，偏往输的那头押！” 他递过一根油条，“那泛绿的就没点扛劲儿？”

“扛啥呀！” 老周咬了口油条，嚼着跟嚼蜡似的没滋味，“那绿票还挂着 CPO 概念的幌子，我原以为能当个抗跌的挡箭牌，结果照样跌得底裤都快没了！中午盯着数字‘嗖嗖’往下跳，心跟被猫爪子挠似的，咬咬牙就割了 —— 不割咋办？再扛着，怕是连本儿的影都见不着了！”

“割了好！省得夜里翻来覆去烙饼，睁着眼到天亮！” 老王点头，又往老周那边凑了凑，“那飘红的呢？没趁机再加点仓？”

“加啥呀！” 老周摆手，指节敲了敲屏幕上的红曲线，“早盘倒往上冲了冲，我手都伸到买入键边上了，抬眼一看大盘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往下瘪，立马缩了回来！最后就剩俩厘米的涨幅，跟挠痒痒似的。这大环境，谁敢往里头冲？”

正说着，张婶拎着菜篮路过，葱叶从篮缝里耷拉出来，听见 “亏损” 俩字立马停住脚，菜篮往石凳上一放：“你们说炒股啊？我家小子前阵子也扎进这板块，亏了三万多，回家就把炒股软件卸了，说‘眼不见心不烦，省得添堵’！” 她拍了拍老周的肩，“你这还算果断，总比死扛着强。哪有只赚不亏的买卖？别往心里去！”

老周把手机揣回内兜，撑着石桌站起身，拍了拍裤腿上的灰，忽然笑了：“可不是嘛！现在也想通了，能往上走就随它走，真往下掉，也没法子。日子还得过，总不能跟这 K 线图较劲儿，把自己气出病来 —— 不值当！”

老王也笑了，把剩下的豆浆塞到老周手里，杯壁凉丝丝的：“这就对喽！晚上弄俩小菜，温口小酒，睡一觉。老话说‘风水轮流转’，说不定明天一睁眼，这股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往上冲！”

老周接过豆浆，指尖碰着凉杯壁，心里倒暖了点 —— 亏都亏了，再愁，也不能把钱愁回来不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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